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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下的中國「主旋律敘事體」

2020年2月15日

新冠肺炎疫情形勢嚴峻,除了醫療救治第一線之外,輿論場也是中國政府所面臨的另一條「戰線」:在撤換不得民心的地方官員同時,當局也在努力宣傳前線醫護工作者的英雄事跡,以試圖轉移公眾因為防疫工作不力而對政府產生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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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Peking | Xi Jinping besucht Zentrum für Seuchenkontrolle und -prävention
習近平: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Xinhua News Agency/L. Bin

(德國之聲中文網)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已經將這次抗擊肺炎疫情定義為全體人民參與的"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身穿全套防護服、佩戴防護口罩的醫生和護士,離開家人去照顧病患的感人故事,成為官方宣傳的主旋律。

當局的審查機構也罕見地允許一些批評聲音出現在網路上--但這些批評也大多是指向湖北省和武漢市地方政府的疏忽失職,比如要求在疫情過後"對武漢官員進行清算"的言論。

周四,湖北省委書記蔣超良和武漢市委書記馬國強雙雙被免職,分別接替他們的應勇和王忠林被視為是習近平的親信,有公安司法機構任職經歷。中央政法委秘書長陳一新也作為中央指導組副組長在武漢督導疫情防控工作。

美國諾丁漢大學的中國問題專家沙利文(Jonathan Sullivan)認為,北京試圖傳遞的訊號就是"地方層級失誤、醫療人員英勇,以及全國人民不懼艱難,齊心協力抗擊疫情"。

Wuhan China Krankenhausmitarbeiter Pfleger Coronavirus
武漢一家醫院裡疲憊不堪的醫護工作者圖片來源: Reuters/China Daily

因為湖北省紅十字會之前由於捐贈物資管理不當而備受爭議,當局也是反應相當迅速,將副會長張欽,以平息眾怒。

被視為"新冠疫情吹哨人"的李文亮醫生去世,在中國網路上引起了又一波憤怒熱潮。在李醫生去世消息傳出後的幾個小時內,"我要言論自由"的話題成為熱門,不過也很快在微博等平台上消失了。

與此同時,中央政府宣佈立即派出調查組赴武漢,"就群眾反應的涉及李文亮醫生的有關問題作全面調查"。《人民日報》的評論文章寫道:"國家監察委派出調查組作全面調查,回應了公眾關切,也讓人對還原事實真相抱有期待。還原真相,就能穩定人心;呵護正義,就能凝心聚力;捍衛法治尊嚴,更能凝聚起團結一心的強大力量。"中國駐英國大使劉曉明在接受BBC採訪時否認"中國政府懲罰李文亮"的說法,強調是地方公安機關所為。

維也納大學中國政治學講師李玲表示,聚焦於醫護人員的個人犧牲精神,"可以掩蓋國家未能保障公共安全的失職",而"催人淚下的英雄故事"會影響人們對於"危機所帶來的混亂和危機源頭之間因果聯繫的理性理解"。

但有跡象顯示,對於公眾批評聲音的容忍度正在重新收緊。不少人抱怨自己因為被指責"散步不實訊息"而被封鎖微信帳號。美國學者沙利文也指出,北京將兩位有公安政法背景的官員任命為湖北省委書記和武漢市委書記,"顯露出對於維穩工作的重視"。

這位政治學者認為,一開始,"大量的訊息從民眾和中國記者那裡散佈出來,很難控制",而現在"一種對於敘事角度的控制機制已經重新建立起來了"。

雨涵/王凡(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