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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醫院裡的負能量

ARD2015年7月25日

中國的醫院頻繁發生暴力事件。病人和家屬常常失去理智,暴力毆打醫生和護士。目前全國超過60萬名醫生在網上簽署請願書,要求制止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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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Krankenhaus
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ChinaFotoPress

(德國之聲中文網)上海華山醫院是該市最負盛名的醫院之一。醫院大廳處人員密集,數百人中有病人、患者家屬、護工和醫生,大多數人神經緊繃。

一位70多歲的患者說:"我覺得最好別來醫院。"這位老人一看就知道身體不好,他的老伴則表示:"這家醫院真的是一團糟。在這裡我們求助無人。我根本不知道能向誰求助。"

混亂狀況確實顯而易見:醫院大廳人群熙攘,就像德國周六的商場。但是對於中國的醫院來說這純屬正常。

一位40歲出頭的婦女說:"我想給我婆婆預約神經科醫生,但是完全不知道如何預約。一個半小時之後才被告知,要在網上登記。"

China Land und Leute Schlange vor Krankenhaus in Peking
中國醫院病人多超負荷圖片來源: Xiao Xu

這位婦女無助地邊哭邊說:"我專門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裡,但是白來一趟。普通老百姓這麼難和醫生說上話。"

病人抱怨 醫生失望

在中國,不僅病人抱怨,醫務人員也感到失望。三分之二的醫務人員說他們至少受過病人或其家屬的威脅,甚至毆打。

找揍,我們打死你!這位30出頭的女醫生已經多次受到這樣的威脅。她不願透露姓名,但是她不能不說:"我們整天忙得頭昏腦脹。坦率地說,上班時間我連喝杯水或者去趟洗手間的時間都沒有。我們要快,因為我們知道外面還有很多病人在等候。"

這些在歐洲不可想像的情形,在中國卻屢見不鮮:失望的病人或者家屬失控動手打人甚至動用武器。僅去年一年,全國就至少有347人因嚴重侵害醫務人員受到起訴。實際數字估計要高得多。因為很多案件雖然報了警,但是到了警方那裡卻不了了之。

這位女醫生接著說:"有一次警察來到我們醫院,但是他們的態度讓我非常失望。一位病人在醫院大樓樓上、樓下的追打一位醫生,導致醫生在滾梯上跌倒摔傷。這一切都有影片錄像。但是後來警察來了,卻什麼也沒管。"

賄賂醫生是普遍現象

醫院存在的另一個問題是腐敗。中國的醫院嚴重超負荷,病人如果不給醫生送紅包,很難盡快得到醫治。一位女患者說:"賄賂醫生是普遍現象。由於缺少病床住院很困難,除了行賄我沒有其它辦法。我會請朋友幫助我認識一位相關科室的大夫。醫生是不會直接張口要錢的。"

Arzt Patient Krankenhaus China Shanghai
中國醫生工作緊張壓力大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Wang Yadong

馮天星(音譯)曾經在上海最大的兒童醫院工作5年。他不久前辭職,原因是加班太多,壓力太大,收入太少。現在他正在美國謀求一個新職位。他在電話中說:"在中國學醫的時間很長。但是畢業後你做的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不是開始一番事業。你想賺回上學10多年的費用,但是收入卻不高。"

馮天星說,在上海的醫院,新參加工作的醫生每月收入約合450歐元。數年之後每月收入可達到1500歐元左右。而上海是全世界物價最昂貴的城市之一,相比之下這些錢並不多。

對於中國醫院中存在的問題和人們的失望情緒,其解決目前無望。根據一項民意調查,幾乎三分之二的醫生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今後也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