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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千歐元,終結一個世紀的多尼爾傳奇

秦戈2005年2月18日

19000歐元和6000歐元——這就是兩架Do-728型飛機的價格。經多方挽救,包括曾輝煌一時的中國德隆集團,德國老牌飛機製造企業仙童多尼爾(Fairchild Dornier)終告回天乏力,在一場「絕無僅有的拍賣」中,被肢解賤賣。這標誌著擁有83年傳奇歷史的多尼爾從此劃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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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死腹中的Do-728圖片來源: AP

仙童多尼爾之死

位於慕尼黑附近的奧伯法芬霍芬(Oberpfaffenhofen),多尼爾的誕生之地。

從1922年起,這裡就發出了機械轟鳴聲,隨後不久又增添了飛機起降聲。強大噪音一度令附近居民心懷怨意。不過同時,他們在心底又矛盾地泛起一股驕傲。是的,直到2003年,多尼爾飛機製造廠還是世界上最大的支線飛機廠家之一。

然而,2003年之後,一切都煙消雲散。包括那些噪音。現在,當地居民又開始懷念起那陣陣刺耳而熟悉的噪音。他們甚至是留戀。

2月15日,奧伯法芬霍芬兩年多來的沉寂被打破。數百號外地人不約而同趕到奧伯法芬霍芬郊外的專用機場。可是,他們不是為仙童-多尼爾的復活而來,而是目睹它的被瓜分肢解,闔然隕落。作為最後的告別儀式。

奧伯法芬霍芬,多尼爾的死亡之地。

絕無僅有的拍賣」

這個悲壯的場面多少讓人有些感慨。

在仙童-多尼爾飛機製造公司宣佈破產三年之後,拯救它的多方努力一一失敗。這其中包括中國的德隆系曾雄心勃勃欲收購多尼爾的整個研發部分。然而德隆今安在?——這已不重要了。多尼爾最終氣數殆盡,被送到了最後的拍賣錘下。

「這是一場絕無僅有的拍賣」,執行拍賣的漢堡拍賣行發言人說。他們對這宗拍賣無法估價,因為此前尚無案可究。不過,對這場拍賣感興趣的人裡面竟還有不少平民。拍賣師說:「如果可以在地窖或是作坊裡擺得下飛機的話,我想任何人都會有興趣」。

拍賣場直接設在多尼爾製造廠的停機棚裡。映入眼簾的是那兩架Do-728飛機,依然像兩個不諳世事的小孩,神氣地站著。當年這款豪華型支線飛機計劃是如此萬眾矚目,連漢莎公司也率然投入。而今,這項傑出的成果卻擺在那兒,等待叫賣。不過機內裝備尚不完整,但關鍵艙位包括駕駛艙都已配備好。

此外被逐一拍賣的還有不下1500個的各式飛機設備,包括機械、儀表、機翼、輪軸、舷窗、各種零件……以及製造車間使用的車輛、工具、計算機和列印機等等。整個多尼爾飛機製造廠就這樣被肢解,湊成了1100個拍賣項目。

山區老漢撿了架飛機

69歲老漢格羅爾一大早從南部維斯林匆匆趕來。這位須發飄飄的捷克裔老人是某飛機製造廠的退休工人,撫摸了一輩子飛機,愛不釋手。當拍賣價喊到6000塊歐元的時候,格羅爾終於忍不住舉起號牌——一架多尼爾-728飛機歸他所有!拍賣錘落下,全場為老漢的勇氣叫好。

懷著對飛機的深厚感情,這位超級愛好者決定尋找志同道合者,一起將那架從沒有載客過的Do-728飛機送上藍天。

「比如說我今天還找到了一個搞飛機機械的非洲人,他也有興趣和我一起做,」格羅爾指的是一個曾為多尼爾在奈及利亞分廠工作了28年的非洲人。在場也有一些年輕的飛機機械師對這個業餘愛好表達了興趣。甚至連老漢的七個孩子中也發出了支持父親這一偉大計劃的聲音。

不過,格羅爾目前最需要的是,為這架飛機搭建一個足夠大的停機坪和廠棚。為此他希望和多尼爾家族繼續保持聯繫並獲得支持。羅格爾說:「畢竟我也和克里斯蒂娜.多尼爾打過交道。」當時為的是傳奇的多尼爾-24型飛機的事情。現在,為了這個同樣雄心勃勃的計劃,格羅爾必須成立一個協會,以尋求贊助商。

另一架多尼爾-728的買主是德國宇航中心(DLR),拍賣價19000歐元。德國宇航中心下屬的三個研究所將它用以機艙聲學和流體力學方面的實驗。

也許,這會是多尼爾傳奇餘音未了?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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