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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於軾:愛國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2012年6月29日

近日,中國知名經濟學家茅於軾在騰訊微博上發表評論,認為當國家利益和百姓利益不一致時要服從百姓的利益,國家應為人民犧牲;他發出疑問:愛國真有那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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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o Yushi, der berühme Ökonom und zugleich geschäftsführende Vorstandsvorsitzende des Pekinger Wirtschaftsforschungsinstituts Tianze, fordert eine Liberalisierung des Dienstleistungssektors. Aufgenommen von Xiao Xu bei einem Konferenz am 05.04.2009.
中國學者茅於軾圖片來源: Xiao Xu

(德國之聲中文網)6月26日,中國知名經濟學家茅於軾在滕訊微博發表評論:"一塊土地在中國版圖內。現在歸了外國,但是那裡的人民生活更自由了,收入也增加了。你是同意不同意?如果以國為本答案是不同意;如果以民為本答案是同意。我贊成以民為本。當國家的利益和百姓的利益不一致時,國家的利益要服從百姓的利益。國家應為人民犧牲,不是人民為國家犧牲。過去皇上教育我們則相反。"

其後,他又在該條評論後再加另外一評語:"許多國家都允許百姓有雙重國籍。那時候你到底是愛哪個國?愛國真有那麼重要嗎?"該評論發出後,目前為止已經轉發7000餘次,並引發網友廣泛熱議,支持者有之,也有一部分網友再次稱茅於軾為"漢奸"。

騰訊網友"王永海"對此表示贊同並呼應:"國家存在的概念是基於人民、家庭、族群等所有人的尊嚴、安全、幸福等價值。一個國家不能為他的人民的家庭、族群帶來幸福和尊嚴的時候,你還能維護他?"

茅於軾以敢言著稱,近年,因反對中國官方提出的"保證中國18億畝土地紅線"及提出"打倒富人的社會是沒有前途的"等言論,飽受爭議。早在去年5月,茅於軾曾因發表評論毛澤東的文章,而被中國左派網站"烏有之鄉"發起人及網友的發起公訴。今年4月份,茅於軾獲得"弗裡德曼自由獎",5月,其參與發起的北京天則經濟研究所網站遭關閉。

德國之聲瀏覽茅於軾早前微博,該評論應是在近期中菲間因黃岩島問題,及越南國會審議通過《越南海洋法》後引發爭端後的評論,茅於軾的微博上特別強調:"不管是中國,菲律賓,或別的國家,其政府如果真的是為百姓的安居樂業著想,應該盡量避免邊境糾紛,朝和解的方向努力。只有不顧百姓死活的政府才會去冒戰爭的風險去爭國家的面子(主要是政治家自己的面子)。搞得不好,真的發生武力衝突,死的都是無辜戰士和百姓不是政治家。"

"我愛國家,這個國家為何不愛我?"

對此,中國知名維權律師劉曉原向德國之聲表示,近年中國有關"愛國"的話題經常被熱炒,包括藝術家艾未未也曾做過與茅於軾類似的表達,也曾被指為"賣國賊":"網路上也有一些段子'我自己的房屋都保不住,你讓我去保護釣魚島!'作為民眾來說,切身利益都保不住,還談什麼保護釣魚島,也有公眾發出疑問'我愛國家,這個國家為何不愛我?'作為國家是應該保護全民利益的,在沒有外敵入侵的情況下,卻激發公民的愛國熱情,但國家必須要為民眾權益的保護做得更好。"

People hold banners while marching during an anti-Japan protest in Chengdu, in southwest China's Sichuan province, Saturday, Oct. 16, 2010. Chinese characters on the banners read, "All Chinese Unify To Boycott Japanese Products," and "Down With Japan, Return Us Diaoyu Island." Thousands of Chinese have protested against Japan and its claim to disputed islands at demonstrations that were far larger than past protests on the issue.(AP Photo) ** CHINA OUT **
泛濫的民族主義圖片來源: AP

但劉曉原也認為透過很多網友對茅於軾的支持,也看到很多公眾對政府教育中經常提出的"愛國"漸漸有了自己的獨立判斷:"不能把戰爭時期的愛國和和平時期的愛國混為一談。更多的要考慮民眾利益的保護,國家是有責任保護民眾合法利益的。"

"愛國者的責任就是保護國家不受侵犯"

旅居荷蘭的時政評論人立裡認為首先要界定茅於軾評論中"國家"的概念,國家作為地理文化中的家園,包括居民、以及民族這樣的概念時,與政治意義上的政府組織、政體架構概念有著本質的不同:"經常談論愛國話題時,將這樣的概念混為一談,對於家園、民族概念來講,愛這個國家是自然的人類情感,對於政治組織來講,從來就不存在自然情感的必要性。現代愛國主義的一個定義,我認為最精確是美國獨立革命時期的政治家托馬斯.潘恩(Thomas Paine)說的'愛國者的責任就是保護國家不受政府的侵犯',在這個意義上你也知道該不該愛國了,愛國應該去做哪些事情。"

An airstrip is built on the islet of 'Pag-asa', one of Spratlys' group of island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where Filipino soldiers are guarding but five other countries are laying claim on, 02 May 2008. The Arroyo government is under fire for supposedly selling out Philippine territory through the Spratlys oil exploration deal with China and Vietnam. EPA/FRANCIS R. MALASIG +++(c) dpa - Report+++
南海主權爭議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

立裡也指"國家"一詞的詞源在歐洲的很多國家是和父親有關的,因此國家對國民的保護就是一位父親保護家庭的天然責任:"一個稱職的愛國者就要像傳統男人或父親,保護自己的人民不受侵犯,和殘害人民的內外敵人鬥爭,這才是愛國。"

立裡也認為愛國和"公民自決"的基本人權原則是一致的。而"公民自決"也是多項國際公約中的基本原則之一,以此為標準,茅於軾評論中"如果中國版圖內的某地歸屬外國,那裡的人民生活會更加幸福,你是否同意?"的答案是肯定的。

作者:吳雨

責編:李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