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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区分“左右”的香港反修例运动

2020年1月10日

传统上,西方政治习惯用“左派”与“右派”来简单划分意识形态。法新社记者发现,想要用西方政治学的方式来归纳香港反修例运动,几乎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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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kong Proteste mit US-Flaggen
香港反修例游行中的美国国旗成功吸引了媒体目光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AP/Kin Cheung

(德国之声中文网) 香港反修例示威的现场,时常可以看见特朗普的图像,以及英国与美国的旗帜。虽然这些旗帜吸引目光,但是其实在数十万名反修例示威者当中,挥舞外国国旗的人并不是主流。他们是极右派主义者陈云根(陈云)的追随者,相对整体而言只占一小部份。但是他们持续不断地参与示威,而且藉由挥舞英美的国旗、或是高举“特朗普请解放香港”等英文标语,成功吸引了国际媒体的目光,也因此获得了更大的新闻版面。

这些图像不仅吸引西方媒体,也成为北京的叙事素材。在中国官媒央视的播报当中,主播提问: “为什么美国的旗帜会在香港的每一个暴力场景当中出现呢?”

这场抗争因此被北京描绘成: 娇生惯养、西化的民众遭到外国势力煽动,意图颠覆世界上最大的共产国家-中国。

在中国官方的定调之下,这样的论述几乎主导了中国媒体大部分的报导角度。例如去年11月30日,乌克兰男子塞里希.菲利莫诺夫(Serhii Filimonov)与其友人在尖沙咀与示威者合照,之后《大公报》在报导中便形容这四人曾经是乌克兰新纳粹主义者,是策划乌克兰政变、准军事集团“亚速营”的成员。这个消息马上在中国媒体上蔓延,有些媒体报导甚至写“亚速营”这个团体是由美国中央情报局(CIA)资助。但是事实上,在亚速营公开支持新纳粹主义之后,美国在2018年便已经由国会通过法案,禁止提供美国武器给“亚速营”。事后,也有一些示威者在网路上表示,这些乌克兰人只是以旅客的身份参与游行,但是网路上对于“乌克兰新纳粹主义者是否介入香港示威”的讨论早已扩散开来。中国官媒环球时报甚至以“乌克兰新纳粹主义者被爆与香港人合谋”为题报导。

左右派都是少数

社会民主连线主席吴文远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说: “这场运动不是你所知道的,传统上的左派或右派运动。”他说: “这是一个包括了整个左右派光谱的运动,目标是反对极权政府。”

而且这次反修例运动的特质,便是“不割席”。基本上,香港示威者自从2014年的雨伞运动之后,就达成了一项共识: 尽量不要批评彼此的策略或是立场,要避免内部纷争,以团结一致、专心致志的对抗中国与建制派。在这种氛围下,就算一些抗争者不满另一派抗争者的做法,他们也几乎不能、也不会去做什么。

30岁的建筑工人Cedric便是一名典型的示威者。他拒绝提供全名,也拒绝被贴上政治标签。但是他从一个政治冷感的香港市民,逐渐变成一个前线示威者。他现在住在香港,一些朋友被捕了,他因为之前在与警察对峙中肩膀受伤,目前留在家中休养。

China Hongkong Proteste gegen Polizei-Gewalt gegenüber Frauen
佩佩蛙在国际上普遍被认为是极右标志,但在香港抗议运动中却成为反修例的一个象征图像来源: AFP/L. Suwanrumpha

他虽然很认同佩佩蛙(Pepe The Frog)已然成为反修例的代表性标志,但是他显然不知道这只青蛙在美国代表的是极右派主义份子。他说,他自己本来是对特朗普没有什么意见,认为他“只是一个商人”,而特朗普政府日前通过的香港人权法案应当不会对中港局势产生明显影响。

Cedric说: “我们不会拒绝任何国家或种族提供的协助,因为我们知道这些人重视自由与民主。”

左派团体社会民主连线的主席吴文远(Avery Ng)本身曾经在金融业担任顾问,协助跨国企业购买中国企业股票。他在过程当中,看见了大把利益如何进入高官与商人的手中,这也形塑了他的政治立场: “中国共产党是世界上最违反共产主义的政党...他们操作的完全是极权主义与国家资本主义。”他认为,香港人在运动中向美国求助只是显示出香港人有多绝望的信号,反而跟左右派意识形态没有太大关联。他说: “香港人传统上是非常走效益主义的。”他说: “他们会竭尽一切手段只为达到想要的结果。”

罗法(法新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