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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复苏缓慢 中国地摊重返街头

2023年5月30日

中国严重的失业问题正在冲击全国,许多城市放宽了对于小贩的管控,淄博烧烤更在网上火红。这样的地摊经济学能够挽救复苏乏力的经济和青年失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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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各地掀起新一波的地摊经济学,图为2021年广东省东莞的一个小贩(资料照)
中国各地掀起新一波的地摊经济学,图为2021年广东省东莞的一个小贩(资料照)图像来源: Noel Celis/AFP

(德国之声中文网)虽然中国已经不再进行严格清零的新冠病毒防疫政策,但为对应今年缓慢复苏的经济局势,许多城市放宽了对地摊和小贩的管控,成为高失业率下,同时解决青年就业问题和促进城市发展的新途径。

路透社报道,过去几十年来,在亚洲其他地方很常见的街头小摊和小贩,在中国的许多城市都被全面禁止,或至少是受到严格监管,主要是因为政府认为它们不雅观。然而,随著新冠疫情大流行过后中国的生活逐步重回正轨,小贩们重新涌上中国街头。

在经济复苏不平衡、就业和工资增长缓慢的情况下,这些小贩们希望摆摊能增加收入。此外,也有迹象表明,中国许多地方政府正在给小贩更多空间,外界预计这一趋势将持续下去。

推著手推车在上海繁华地段兜售糕点,与当局玩起了猫捉老鼠游戏的王春香(Wang Chunxiang,音译)说,在上海做清洁女工,每月只能赚人民币5000元到6000元。但是上海的房租太贵了,即便是质量不佳的房子,每个月房租也要人民币2000元至3000元。 

如今,这位43岁的中年人,在街头卖人民币15元一盒的糕点,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人民币1万元左右。

28岁的王雪雪(Wang Xuexue,音译)在上海骑著踏板车卖花,她更喜欢在特定区域兜售她的商品。“政府当然想抓我们。否则我们不会跑得这么快”,不久前还在一家花店工作的王雪雪说。

图为2022年上海街头一个骑脚踏车卖花的小贩(示意图)
图为2022年上海街头一个骑脚踏车卖花的小贩(示意图)图像来源: Hector Retamal/AFP/Getty Images

地方政府放宽政策

路透社报道,作为中国科技中心的深圳,于1999年起就禁止随街摆摊,但深圳今年9月起将放宽对街头设立摊位的限制。上海也正在就修改小贩条例征求公众意见,并在4月份表示,已为小贩新设立了74个摆摊地点。

位在中国西北部的城市兰州政府本月则表示,将指定摆设地摊的区域,以鼓励创新和创业。此外,即使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先前曾说过,应该保持没有街头经济的政治中心北京,也可以在旅游景点看到小贩。

中国今年第一季家庭收入成长3.8%,落后于4.5%的经济成长率,且就业市场仍然低迷,青年失业率创历史新高。面对这样的经济压力,迫使小贩冒著被罚款、或产品被没收的风险下,仍要坚持摆摊。

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先前公布的数据,今年4月,16岁至24岁的中国城镇青年失业率创下20.4%的历史新高。此外,这一比率可能会在未来更进一步增加,因为今年预计将有创纪录的1160万大学生毕业。

仲量联行首席经济学家庞溟表示:“一些地方政府在稳定当地经济和就业市场方面,面臨巨大压力,因此尝试(开放)街头贩卖是很自然的事情”。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5月16日报道,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国研究所所长曾锐生(Steve Tsang)说,“看起来,中国领导层确实找不到比鼓励年轻人成为街头小贩更好的方法,来创造就业,从而维持稳定和秩序”。

中国许多城市今年开始放宽摆摊限制,图为2020年北京街头的一个书报摊所贩售的报纸和饮料(资料照)
​​中国许多城市今年开始放宽摆摊限制,图为2020年北京街头的一个书报摊所贩售的报纸和饮料(资料照)图像来源: Stephen Shaver/UPI Photo/newscom/picture alliance

淄博的烧烤经济学

CNN报道,在中国各大城市解除地摊经济的限制之前,一个对外国人来说鲜为人知的工业小城市山东淄博,因其户外烧烤摊位而风靡一时,也激励了中国其他城市想要效仿它的成功。

淄博位于山东省东部,是目前中国最热门的旅游胜地。其廉价烧烤的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疯传后,淄博的旅游人气在3月激增。

淄博的主要美食是烤肉串。除了便宜,一顿饭每人大约只需人民币30元之外,这个小城市还以热情好客而闻名。

“这里的食物很便宜”,目前在上海工作的淄博人姜亚茹(Jiang Yaru,音译)说。她在五一劳动节放假期间刻意回了一趟家,就是为了“吃烤肉、凑热闹”。

她去过的烤肉店都挤满了人,其中不乏外地的年轻人。姜亚茹认为,“当地人对陌生人非常好客和诚实,我认为这是(淄博爆红的)主要原因”,“对于许多游客来说,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因为其他旅游城市可能没有善待他们”,她说。

得益于这股热潮,淄博今年第一季经济成长了4.7%,主要是受惠于零售、旅游和餐饮的推动。同时,淄博第一季消费数据飙升11%,扭转了今年前两个月2%的跌幅。

山东淄博因为烧烤,而成为中国新兴的热门旅游城市,图为今年五一劳动节上海虹桥火车站的人潮(资料照)
山东淄博因为烧烤,而成为中国新兴的热门旅游城市,图为今年五一劳动节上海虹桥火车站的人潮(资料照)图像来源: ALY SONG/REUTERS

地摊能救中国经济吗?

CNN报道,中国经济正在应对越来越多的挑战。至关重要的房地产市场陷入了有纪录以来最严重的衰退。在政府对科技和教育行业发起监管冲击后,中国的商业信心直线下降。跨国公司因中国对国际谘询公司的调查而感到不安

此外,在中国的外国投资大幅下滑,美中关系也处于几十年来的最低点,这都导致中美在技术和投资方面的紧张局势升级。

中国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局长罗文今年4月曾通过税收和社会保障体系,为包含街头小贩在内的中国个体工商户提供更多支持。

报道认为,中国官方措辞的一个明显转变是,官方媒体发布了一些故事或视频,讲述一些中国年轻人如何透过在夜市摆摊致富,以号召失业青年成为街头小贩。

淄博一夜之间从工业小城变成民众必游之地,也震惊了整个国家。中国一些地方政府派官员到淄博学习 ,并尝试复制他们的成功。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讲师卡普利(Alex Capri)表示:“淄博现在像是中国城市为解决失业和青年焦虑问题,自上而下施加的压力结合。”

他认为,中国官方或许可以利用这种小规模的创业新途径,来击退失业大学毕业生之间,日益增长的愤世嫉俗浪潮。

曾锐生解读,淄博的成功可能反映了人们重视新奇感,但也表明人们感觉自己变得更穷了。“如果一个人能负担得起,谁真的更喜欢街头美食,而不是米其林星级餐厅?”

(路透社、CNN)

中国在新冠疫情后青年失业率飙升。图为2019年深圳一个工厂生产在线的员工(资料照)
中国在新冠疫情后青年失业率飙升。图为2019年深圳一个工厂生产在线的员工(资料照)图像来源: 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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