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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德国遇到台湾:两国动物交流篇

邱璧辉
2023年6月17日

莱比锡动物园里两只台湾穿山甲长的像极了松果,令人莞尔;来自伍珀塔尔动物园的云豹Suki,满足了台湾人对传说中神秘动物的想像。台、德两国动物交流越来越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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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伍珀塔尔动物园,目前住在台北动物园的云豹Suki
来自伍珀塔尔动物园,目前住在台北动物园的云豹Suki图像来源: Taipei Zoo

(德国之声中文网)台北市立动物园内一片喜气洋洋,因为不久前穿山甲家族迎来一只雄性宝宝,另一只身怀六甲的穿山甲妈妈也即将临盆,大家满心喜悦的等待另一个穿山甲宝宝的降临。

2014年穿山甲就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 (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 IUCN) 评估为“极度濒危”的物种。幸好台北市立动物园二十多年来在穿山甲的照养和繁殖上有重大的突破,以至于园区内陆陆续续有穿山甲宝宝诞生,包括刚出生的公穿山甲宝宝在内,目前园内有8只雄性和8只雌性穿山甲。如今动物园内的穿山甲家族枝繁叶茂,人丁旺盛,穿山甲这个物种的延续如今得到强有力的支持。

人类的盗猎导致濒危

台北市立动物园台湾动物区长罗喧忆在接受DW访问时称,在台湾野生穿山甲的数量锐减,不足一万只。而穿山甲面臨到的最大生存威胁来自于人类的盗猎。在亚洲,穿山甲的肉经常被视为野味珍馐,鳞甲更被认为具止血、通乳之疗效,因此野生穿山甲经常遭到人类非法猎捕,成为世界上最常被走私买卖的哺乳类动物。偏偏穿山甲天生爱好和平、没有攻击性、逃脱能力差、动作缓慢,因此容易被人类或狗猎捕。再加上穿山甲繁殖能力低,一胎一只,孕期又比很多其他动物长,这些因素导致这个物种面臨灭亡的危险。

莱比锡动物园的穿山甲“水里”
莱比锡动物园的穿山甲“水里”图像来源: Taipei Zoo

移居莱比锡和布拉格

台北市立动物园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启动了穿山甲的保育工作,1997年便成为世界上首家成功繁育穿山甲的动物园。2007年台北市立动物园先送了一只雄性的穿山甲“头份”给德国莱比锡动物园;2009年又送了雌性的“龟山”去配对,希望他们能在德国繁殖成功,稳定穿山甲在欧洲的域外保种族群。这样的期盼虽然没有实现,但这两只穿山甲至今依然健康活泼的生活在莱比锡动物园。2007年“头份”于圣诞节前夕飞抵德国莱比锡动物园,曾造成轰动;当年莱比锡动物园的会议邀请卡、月历和明信片上都看得到的“头份”的英姿,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毕竟当年全欧洲只有在莱比锡动物园才可以看得到穿山甲。

继“头份”和“龟山”之后,2016年台北又送给莱比锡动物园“水里”和“穿芎”两只穿山甲,可惜这两只穿山甲分别在2018和2019年病逝。多年来,台北动物园和莱比锡动物园通过人员和资讯的交流,双方在穿山甲的照养管理、保育繁殖、人工饲料、环境规划上获得巨大的成就。

虽然莱比锡的“头份”和“龟山”没有成功繁衍下一代,但是台北市立动物园的穿山甲域外繁殖计画却在布拉格开花结果。2020年台北市和捷克的布拉格市缔结为姊妹市。2022年4月台北市立动物园便借殖一对穿山甲“果宝”与“润喉糖”给布拉格动物园,作为姊妹市的友好象征。2023年2月2日“润喉糖”顺利产下一个雌性宝宝,取名为“松果”;这是欧洲成功繁殖穿山甲的首例。由于穿山甲主要分布在亚洲、非洲等温暖地方,欧洲寒冷乾燥的气候环境其实不适合它的生存,因此“松果”的诞生,更加令人感到欣慰和兴奋。

没有“穿山甲外交”

台北市立动物园内有一座新建造的穿山甲馆,模仿出热带雨林的复杂系统,让世人知道穿山甲的原始生活领域。园内专家和照护员多年来除了在穿山甲的救伤、研究和医疗技术上有重大的进步,更在穿山甲的饮食照料下足了工夫。原本穿山甲在野外习惯觅食蚂蚁和白蚁,但动物园却无法提供足量而且多样性高的蚂蚁与白蚁供其食用,园方只好不断改良穿山甲的食谱,如今使用包括面包虫、蜂蛹等的13种材料,终于成功开发出合乎穿山甲口味的人工配方饲料,不但让穿山甲吃的津津有味,而且健康活泼。

无可讳言,台北市立动物园在穿山甲的保育成绩是世界第一。那么台北市立动物园会像中国大陆进行的“熊猫外交”一样,藉著穿山甲进行所谓的“穿山甲外交”吗?台北动物园发言人曹先绍对DW说;台北市立动物园没有进行过“穿山甲外交”,而是致力于物种保存的工作,希望透过圈养野生动物族群管理,对濒危野生动物的保育、繁殖和研究做出贡献。台北市立动物园不但成功照养台湾穿山甲,还将照养技术与德国莱比锡动物园以及捷克布拉格动物园分享,让台湾穿山甲成功的前往欧洲担任保育大使,让世界上更多的人认识穿山甲,并支持穿山甲的保育工作。

台北动物园的大长臂猿“泰山”已经大约56岁了
台北动物园的大长臂猿“泰山”已经大约56岁了图像来源: Taipei Zoo

德国“动物移民”台北落地生根

在台北市立动物园里也看得到一些来自德国的动物,比如园区内最年长的大长臂猿“泰山”。“泰山”目前约56岁,属于超高龄,因为大长臂猿的平均寿命是30岁。它1998从法兰克福动物园来到台北市立动物园,和当时园内唯一的雌性个体“长后”组成家庭。由于两只个体当年都在30岁上下,几乎已经来到生命的尽头,园方本来只想让它们老来作伴,没想到两老却陆续产下1雄3雌的4个宝宝,大长臂猿“泰山”如今在台湾开枝散叶。它平日与儿子各有各的活动区域,但偶尔也会在用完餐后相聚片刻。“长后”已于2009年病逝,它的子女都还健在。

台北市立动物园近年来协助法兰克福动物园疏散其棕蜘蛛猴雄性个体来台北,组成单身汉群,来纾解对方空间压力,并在台北推动棕蜘蛛猴的繁殖计画;台北动物园还协助纽伦堡动物园疏散其黑冠松鼠猴小群体到台北。曹先绍称,台北市立动物园已经成功建立起一个黑冠松鼠猴繁殖群,目前有22个成员,其中9只出生于台北动物园。这些动物交流项目都是在欧洲濒危物种保育计画(European Endangered Species Programmes, EEP)下进行;根据计画日后当欧洲特定动物园有需要时,台北市立动物园会配合将其繁殖群生产的宝宝送到当地去。

纽伦堡动物园的部分黑冠松鼠猴目前被疏散至台北动物园
纽伦堡动物园的部分黑冠松鼠猴目前被疏散至台北动物园图像来源: Taipei Zoo

更多不同物种的合作项目

台北市立动物园在欧洲动物园暨水族馆协会(European Association of Zoo and Aquaria EAZA) 的建议下,全力发展马来貘域外繁殖计画,因而和马来貘欧洲濒危物种保育计画EEP的协调者,也就是纽伦堡动物园,保持良好联系,日后在台湾出生的一些马来貘个体也有可能被调度到欧洲的动物园去。就长颈鹿合作案而言,台北则是和德国Opel动物园密切合作,推动长颈鹿个体的调度。与此同时,台北动物园也和多个其他的德国动物园维持良好的伙伴关系。

多年来台湾也曾在德国举办过多项脍炙人口的动物展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2004年底到2005年3月底,台北市立动物园空运了13种约900只的鳞翅目蛹到德国慕尼黑植物园,让蛹孵化成美丽的蝴蝶后,飞翔在慕尼黑的天空,成就一段美丽浪漫的佳话。这样的“异国蝴蝶展”前后在德国不同地方共举办过4次。2012年3月初到5月底台湾多个单位和机构共同合作,在德国慕尼黑举办了“台湾鸣虫展”。这些展览都获得极大的好评。

消失的台湾“云豹” 德国“雾豹”上场代打

拉丁学名为Neofelis nebulosa的猫科动物,主要分布在亚洲东南部。在德国它被称为Nebelpardar,直接翻译成中文是“雾豹”;在台湾它则被称为“云豹”。但不管是云豹,还是雾豹,这种动物的命名应该和它表皮有“云雾一般的斑点”有关。目前全世界生活在野外的云豹数量可能低于一万只。

台湾云豹的足迹相传曾出没在台湾南方的山林里,虽然近二十年来没有人见过它,但是它美丽的身影,始终留在人们的记忆中,特别是在排湾族和鲁凯族人里。相传排湾族的祖灵经常以云豹的形象出现在巫师的梦境里,传递预言或警讯给他们的族人。

台北动物园的云豹名叫Suki,2016年从德国伍珀塔尔动物园来台
台北动物园的云豹名叫Suki,2016年从德国伍珀塔尔动物园来台图像来源: Taipei Zoo

台湾云豹既然已经消声匿迹多年,为什么在台北市立动物园还看得到云豹?这只代打上阵的雌性云豹名叫Suki,2016年从德国伍珀塔尔动物园来台,而不是来自它的原生地——东南亚。台湾云豹复育研究会理事于诗玄告诉DW,其实目前参与云豹圈养繁殖计画的主要国家多为英、美和欧洲国家;全世界最大的云豹圈养繁殖中心虽然位处泰国,却是由美国方面赞助主持的。Suki应该是透过欧洲动物园暨水族馆协会系统EAZA交换而来的。

在德国看到台湾动物标本

德国动物学家梭德Hans Sauter(1871-1944)于1920年代首次到达台湾,先在冈山担任高中教员,闲暇之时采集椿象、蚜虫等半翅目昆虫。1905年他二度来台,居住在高雄等地,以埔里为基地采集蛾类与蝶类,并雇请数十名帮手协助他做动物采集工作,足迹几乎遍布全岛。他将大量采集到的动物制成标本寄赠或出售给欧美的多个博物馆与研究机构;多年来许多学者根据梭德提供的标本完成多项研究,并发表了300篇以上的论文。1912年梭德北上台北,并继续他采集标本及研究的工作。之后他在台北高等学校与总督府医学校担任教职,居住在台北的大稻埕,1944年逝世并安葬在台湾。

为了纪念梭德采集并制作昆虫与动物标本的贡献,数种台湾昆虫与动物以他的名字命名,如梭德氏赤蛙、梭德氏草蜥、梭德蜥鲛、梭德氏游蛇、梭德氏蛇舅母、梭德氏薄翅天牛等等。当年由梭德寄回德国的部分动物标本如今在“德国柏林自然史博物馆”和一些其他动物博物馆或研究机构都还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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